想了解“桑植城”从这里开始

陈佐 阅读:3569 2014-08-19 22:19:44 评论:0

想了解“桑植城”从这里开始。。。
 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桑   植   城
       张家界市分为两县两区,分别是永定区、武陵源区、慈利县,最后就是桑植县,桑植城,背倚西界,面朝梅家山。两山之间,从瑞塔铺方向流来的澧水支流酉水汩汩穿过,随即与从洪家关方向流来的澧水干流相会于城西。
   桑植城仍然是小城,但比起早些年,已经大去了许多。记忆中,一直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,仍是仅有的一条主街道,东西走向,挤仄在酉水南岸的山脚狭长地 带,东到旧时的老城墙东门地段,西到澧水大桥南。当时的农贸市场,得从县电影院一侧的小巷子往里走。因为看多了贺龙在老家桑植闹革命的故事,所以,见到巷 子里挤进挤出的山民,缠一块或黑或白头巾,背一只竹背篓,我眼前就会产生当年赤卫队员、红军战士的幻觉。背篓里、柴捆里,或许就藏有武器、传单之类,随时 有可能将山城闹个地覆天翻……
   总之,在我的印象里,当时的桑植城就像是报纸的一截中缝,窄窄的,字体都要比正式版面小一号。后来,往东拓出一条“文明路”,小城的旧格局、旧瓶颈方得 以突破。再后来,推土机、吊车突突突开到酉水北岸,新的建筑群如同雨后的菌子,一咕嘟一咕嘟冒出来,桑植城才渐渐趋于复合型、立体感。
   桑植建城始于1392年,距今600多年了。其时,安福所垒土为城,所治设酉水南岸之瓦窑岗。挂在所厅上的“乡下有田宜早种,所中无事莫频来”,是桑植 城流传下来的年代最早的一副对联。1729年设县,县城在原所城的基础上扩建,城墙易夯土为砖石,建东、西、北三座城门,县城始具规模。此后,经陆续修 葺,除却官衙、府邸、宗祠、会馆、码头、牌坊,其他如文庙、关帝庙、马王庙、八圣宫、城隍庙、观音寺、武庙、水府宫、万寿宫、娘娘殿、先农坛、鹅子坡宝塔 等,亦一应俱全。
  1925年,时任澧州镇守使的贺龙回乡视察,由东城门至五里坡,出城五里,皆是夹道相迎的各界人士和父老乡亲。城门上贴了本邑名士撰写的一副大红对联:
  贺其来苏,簟食壶浆以迎;
  龙行大地,大地草木皆春。
  二
   桑植建县的历史不算长,但桑植的人类活动史和文明进化史却至为久远。考古发现,县城朱家台有5—10万年以前旧石器时期遗址一处,在那遥远的年代,这里 的先民就会运用打制石器修刮木棒、割剥兽肉、挖掘块根之类了;有新石器时期遗址两处,除了磨制石斧,还发现蚕纹墨衣陶片一块,上面刻有蚕纹一周共5条,蚕 的头部和身躯,与现代的家蚕酷似。可不敢小看了这几条蚕纹!距今6500年的浙江河姆渡遗址,就因为发现一个牙雕小盅上刻有蚕纹图案,而被视为野蚕人工驯 化之始。因此,结合县内凉水口采集到的石纺轮加以综合考察,足以说明至少在四、五千年前,这里的先民就开始养蚕并利用蚕丝纺织衣料了。此外,还发掘出商周 遗址多处、战国墓22座、西汉墓9座,等等。经国内著名专家、教授考察鉴定,此处陶片的土著因素浓,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一种土著文化。可以作为一种新的 文化类型,建议命名为“桑植文化”或“朱家台文化”。
   我不止一次来到朱家台,盘桓之,徜徉之。无论是车水马龙的白昼,抑或是万家灯火的夜晚,我的意识里,自然而然将朱家台还原到了那个蛮荒烟雨的鸿蒙时代。 茹毛饮血的先民们,在澧水之滨的这块台地上结草为服,筚路蓝缕。一不留神,竟创造出尤为独特的远古土著文明,从而化作一缕缕文化曙光,照耀历史的天空!
   说到桑植县名出处,不少人语焉不详,遂拿桑植坪、桑植垭这些地名说事。但是,一个县的县名为什么就会依了这地名,则又语塞了。其实,通过朱家台出土的墨 衣陶片上的蚕纹,再结合桑植的历史沿革,庶几可以作出合理解释。如前所述,正因为至少在四、五千年前,先民们就已开始养蚕并利用蚕丝纺织衣料,才会留下桑 植坪、桑植垭之类的地名。宋元明清时期,以桑植垭为分野,“内半县”为土司辖地,土司治所最初设于桑植坪,遂以“桑植”名。清雍正年间,废桑植土司设县, 县名袭用“桑植”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。
   桑植朱家台新石器陶片上的蚕纹饰,理应视为蚕桑文化的标志。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中,也曾记载澧水上游盛产美桑。种种迹象表明,这里植桑养蚕的历史非常悠 久。让人想起那首有名的汉乐府《陌上桑》,诗中那位有着惊人美貌的采桑女罗敷:她在阡陌间采桑,耕者忘记了身边的犁,锄者忘记了手中的锄,过往行人“但坐 观罗敷”。这样一幅美好动人的农桑图,这样一番静美缤纷的时光,其实也可视作古代桑植闾落阡陌的一种美丽写照。何况桑植出现采桑女的年代,要远远早于汉乐 府产生的年代。
  三
   一座小城,山环水抱固然是好,却因澧水上游地带是湖南省的一处暴雨中心,有时免不了为水患所困。最近一次是1998年,一夜之间,洪水淹没了县委办公大 楼的一楼,主街道文明路两侧的房屋,都给泡在浊流野浪之中。一家“野马”马戏团,夜里睡在贺龙体育广场。洪水来得甚是突然,因此根本来不及转移演出用的家 当,包括猴子和蟒蛇之类。天色微明之际,于是有人把颠簸于波涛中的大蟒蛇当成异物,惊呼“出龙了”。洪水退去后,住在临河的一户人家,回家第一眼看到的, 是窗户上挂着晾着的多条死蛇,骇得这户人家再也不敢住进去了。
   当然,大量的日子是风和日丽。不刮洪水的时候,山上苍翠欲滴,浓绿侵人;河里素湍绿潭,芳草白甸。这一城山色半城水,说多清鲜有多清鲜,要多妩媚有多妩 媚。一天,某君带着孩子去河里游泳,意外地捉到一只搁浅沙滩的娃娃鱼,估摸有四、五斤重。娃娃鱼对水质的要求甚高,可见城区地带的生态还是不错的。此君喜 不自胜,叽哩呱啦一溜电话打出去,便有三五好友,应邀聚会家中,共同分享胜利果实。酒酣耳热之际,举凡新闻爆料,掌故逸事,桑植特色的餐桌文化遂渐入高 潮。
   先由某某开头。民国时候,桑植城一剃头匠——时称“待诏”的角色,极爱三棒鼓,他给人剃头,备有三把剃刀。三棒鼓的瘾一经发作,就一边剃头,一边手持三 把剃刀,如同表演三棒鼓一般,居然就能剃头、抛刀、哼唱三不误。某天,一土匪头子进城,找他剃头。他也不知道来人身份,剃头时,亦照样三不误他的剃头、抛 刀与哼唱。土匪头子从未见过这种场合,想抽身离开时,剃刀却已挨着头皮了。惊恐中,好不容易捱到把头剃完,土匪头子阴着脸,说声“好功夫”,随即一声断 喝,让剃头匠将灶膛边的吹火筒捡来,夹往胯下。土匪头子掏出手枪,转过身反手一枪,子弹从吹火筒的这头进,那头出。骇得剃头匠尿了一裤裆湿热。
   众人称奇罢,有人便接腔:也讲一个狠角色。山里人家以前没电视,没其它娱乐活动,天一黑就早早睡了。一汉子等老婆鼾声响起,就悄悄披衣起床,会相好去 了。去相好家,两条腿要走50里山路,一去一回就是整整100里。那天夜,从相好那里转身回到自家床上,老婆还在打鼾。补充一句,此人系正宗土司后裔。
   三朋四友聚到一起,图的是开心二字。小城流行的餐桌文化百无禁忌,粗的细的,荤的素的,邪的正的,拿来就是。无非是笑一笑、乐一乐罢了。与餐桌文化同具 地方特色而同属小城风情的,是熟人见面,相互抖那么一句半句小城特有的流行语,也蛮有意思。如同当今不时出现的新网络语汇,一时间“雷人”,一时间“屌 丝”,一时间“惊艳”,一时间“奇葩”一样,很长时间以来,小城不时有某种流行语面世:一时间“巴儿脑壳”,一时间“你搞得蛮好嘛”, 一时间“你莫是个神仙”, 一时间“上二楼”, 一时间“38号文件” ……凡此种种,多脱胎于某个荤笑话,抑或指代着某个趣味故事,因而极易传播,何况县城就这么巴掌大小。讲者,听者,作会心一笑,如是,调剂了气氛,平添了 快乐,寻常日子也因此生出来些许细波微澜。有段时间,牌友一上桌,各自先要喊一声:“咚里个咚,向佐绒——”向佐绒是桑植的民歌皇后,妇孺皆知。不知是从 谁人开始,这么一喊,据说手气就会好,于是迅即扩散开来。便想,也许只有在桑植这种小县城,才会在同一张牌桌上,其乐融融地,各自喊着同一个女歌手的名字 助兴吧!
  四
   两三年前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桑植小伙子,写了一首诗叫《亲,可不可以陪我留在桑植》。作者在诗中反复吟哦“亲,可不可以陪我留在桑植”,去看火电厂那边 的落日,明天如何从小溪口的方向升起;去梅家山那座作诗的不醉石前,眺望澧水远去的方向;去西界看满坡的樱花;去天平山感受原始森林的凉爽;去柳杨溪手拿 鱼网,撒它个一网情深;去南潍草场的近旁,用鸟枪打几只野兔。他说,“亲,可不可以不走/就此留下来,做我一生的新娘”,两人在金科明珠或者金豪家园买套
房子; 两人或是去梅尼做个服务员,或者开个小店;两人吃遍桑植城那些好吃的地方:九三的鸭霸王、乐哈哈的铁板烧、陶氏的农家乐、南岔的鱼、南门峪的三下锅……或 者邀一帮同学或朋友玩斗地主或者九十六;或者去大地飞歌、打土地、夜泊秦淮唱歌;“或者你更喜欢上民歌广场跳摆手舞/你跳我看,跳好郎好姐不用媒的曲”。 接下来,他恳求:“亲,跟我生个孩子好吗/把他抚养成人,先在天才或者百花/然后到一小或二小,澧源中学/再到一中,或新四中/大学嘛,哪里都好”; “亲,现在是累点,我们慢慢来/这个月发奖金了,我陪你去艾莱依买件花衣/阿依莲也好呀,什么都随你/去茗典咖啡或一品乐/陪你谈心,看你莞尔一笑”。总 之,诗中的“我”絮絮叨叨地,一往情深地,不屈不挠地,哄着,劝着,鼓动着,打动着他的那个亲,巴望她点头答允陪他一起,留在桑植这个一起长大的地方,曾 经沧海的地方,梦想开始的地方。
   如是,一个酷爱家乡,一门心思讨女孩子欢心,渴望和心爱的女子在小城过上和和美美小日子的桑植小伙形象,跃然纸上。我想,即便是平时不读诗的桑植人,见 到诗中涉及的诸多地名、店铺名、学校名和小城的诸般风情,揣想着诗中这位可爱的小伙子模样,也会油然而生一份土热人熟的亲切感。
   桑植城即澧源镇,取澧水源头第一镇之意。行走沅澧之间的大诗人屈原,曾留下“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”的吟哦。可见,这里真正是“蓝墨水的上 游”了。沾了澧水和屈原公的灵气,桑植城文脉绵延,薪火相传。即便在物欲横流的当下,一批写诗写散文写小说的角色,依然我行我素地活跃在桑植城。他们生于 斯长于斯,一边做着一份固定的职业,一边书写着熟悉和钟爱的家乡,桑植城因为他们而不断增加着厚度。
  五
  南北峰峦来云气,东西酉澧下洞庭。
  一个阳光丁当作响的日子,我与岳雄、永大二位同登梅家山顶之梅山阁,细细领略“一城山色半城水”的山川形胜。对面的西界雄峙天际。东来的酉水与北来的澧水,从梅家山两侧汇作一处,滔滔西去。凭栏四顾之际,便跳出桑植青年诗人陈颉《梅山阁》中的句子:
  澧水身段,梅山点了一下,就站稳了脚跟
  一尊阁,一小城,一条河在这里三分秋色
   建在山水之间的桑植城,往平坝、坡地、山旯旮扩延开去,一天天成长壮大。如果说原来窄得像报纸的一截中缝,那么,如今有点像一张被风吹得不甚规则的四开 小报了。人们每天得以读到发生在街头巷尾、茶楼酒肆、山隈水畔的时政要闻,民生话题,世相百态,趣事逸说之类。那些曾经发生在小城天空下的风云际会,那些 曾经在小城内外摆开的苍茫战场,那些响彻晨昏的得得马蹄,那些照耀旗旌的铁血风骨,不啻是小城永久珍藏的历史册页。有了这些做依托,面向未来,底气就更足 了。
   这当儿,一长者大发感叹:如此好风好水的桑植城,不出人物才怪!世上的水都是往东流,可是,瑞塔铺过来的酉水偏偏往西流,入澧水,入洞庭,入大海,“西 流水”不就是“犀牛水”嘛!犀牛入海的地形,你说好不好?再说这四面山峰,一个一个山包如同万只海螺呜呜吹响,这般山势,你说好不好?
  这位长者说到“出人物”,猜是指的贺龙。共和国开国元勋贺龙,是桑植人的骄傲。他从这里走出去。桑植许多人跟着他从这里走出去。仁山智水,生生不息。往后的日子,会有更多桑植子弟从这里走出去,如同犀牛入大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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